内容提要：委内瑞拉是发展潜力巨大的重要石油输出国。但自1998年查维斯执政以来石油产量和出口量却呈总体降势。查维斯对外资实行的“新国有化”，不但大幅降低了外资的收益而且使之成为与委合资公司的二号股东。对内以政治干预国家石油公司(PDVSA)的经营，使其成为查维斯的“提款机”。这两方面的因素导致委投资不足，经济效益日下。与查维斯最初的愿望相反：经济结构不平衡，收入分配不公有增无减，社会风险加大。在“贷款换石油”模式下中国对委投资巨大并对其石油进口期望甚高。我们应对委内瑞拉的社会风险有深入认识并采取相应对策。

    关键词：委内瑞拉 查维斯 石油 社会风险 贷款换石油 对策

    北非中东政局的动荡对我国的国际贸易和投资产生了明显的影响。这种源自政治-经济重大变化的社会风险是企业(包括金融机构)难以完全预料和应对的，需要社会各界全方位的关注。这之中，位居中国能源对外投资前列的委内瑞拉的状况自然成为焦点之一。

    潜力巨大的石油出口国

    委内瑞拉位于南美洲大陆北端，以面积计仅低于巴西、阿根廷而为其第三大国。按照以常规油气为主体的传统统计资料，委内瑞拉石油探明剩余可采储量(以下直称储量) 仅次于沙特阿拉伯居世界第二位。如按《BP世界能源统计》的数据，2010年委石油储量为304亿吨，占全球的15.3%。近年的统计中越来越多地把已有经济开发价值的非常规石油列入统计范畴，2011年发布的欧佩克年度公报披露的委内瑞拉石油储量为2965亿桶(约为406.2亿吨)，大幅超过沙特阿拉伯同年的2645亿桶而名列世界第一。当然，也指出其“储量大多位于奥里诺科河地带，属于粘度大、含硫量高的(非常规的)重油和超重油、开采难度大于常规石油)”[1]。该带的重油经加工后形成的奥里乳油可以象常规石油一样运输。由于质量较差常被作为燃料油。但有特殊设备和工艺的炼厂可作为炼油原料并因价格低而取得较好的经济效益。

    以石油产量计，按BP的数据，2010年为1.266亿吨，占全球的3.2％而居第九位。按石油输出国组织公报，2009年出口原油1608.3千桶/日(约8040万吨/年)，占OPEC 的7.26％而居其第七位。显然，委内瑞拉是重要的石油生产和输出国，更是一个有巨大石油发展潜力的国家。正因为如此，不但大型跨国石油公司和石油输入国(美、中、日、印度等)持续关注委内瑞拉石油并有相应的投入，作为石油输出国的俄罗斯也积极进入委石油工业，除了谋求利润更重要的是关注其战略地位。

    产量和出口量呈降势

    委内瑞拉是世界上发现和开采石油最早的国家之一，上世纪中叶曾长期居世界第二位。与之相应，出口量曾过亿吨，成为当时最大的石油输出国。1970年委石油产量达历史峰值，为19587万吨。此后，在两次石油危机造成的市场萎缩、委政局和石油政策变化造成的投资减少等多重因素影响下产量曾有明显的起伏。在1998年达到历史上第二峰值17960万吨[2]，此时迎来了查维斯执政。他激进的政策造成的社会动荡，再次将委石油产量带入了下行曲线，特别是兵变和大罢工使2003年产量仅为13140万吨。随着查维斯政权站住了脚跟，石油产量开始恢复性上升，2005年为15100万吨。在油价上升的帮助下，收入增加，经济也有所好转。踌躇满志的查维斯刚尝到点稳定的甜头就急于在整个经济政策上大打出手。新的动荡带来石油产量的再度下降，2008年大幅降至13150万吨，3年的年均递减率达4.50％。2008年下半年金融危机爆发，在全球消费量-产量下降的背景下，委内瑞拉2009年产量下降到12480万吨，年降率5.10％, 而同年全球石油产量降幅为2.90％。2010年委产量为3040万吨，略增1.44%，而该年世界总产量同比上升3.05％。显然，委内瑞拉受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是较大的，全球石油产量下降时其降幅更大,而上升时升幅却较小。总体观之，查维斯执政后委石油年产量由1998年的179.6百万吨到2010年降至126.6百万吨(表1)，12年的平均年降率为2.87％。特别要指出的是，作为一个严重依赖石油出口的国家，委内瑞拉错失了2005年～2008年上半年全球特高油价时的赚钱良机。

表1 1991- 2010年委内瑞拉石油产量、消费量及其比例的变化



    原始数据来自BP世界能源统计，笔者编表计算

    与产量随政治-经济形势起伏而有所升降不同，委内瑞拉石油消费量却呈较快的升势。在1998～2010年期间原油消费量从21.6百万吨上升到35.2百万吨，年增率为4.15％；而同期世界石油消费量年增率仅为1.33％。产量呈降势，消费量呈增势，这就决定了其出口量必成降势。在查维斯执政前的1990～1998年出口量年增率为7.67％，而其执政后的1998～2009年期间变为-2.98％。特别是2007～2009年的年降率竟达12.80％, 2010年原油净出口又下降9.14％[3]。出口量低到有时竟然达不到欧佩克分配给他的出口限额。这样，委内瑞拉石油出口占欧佩克出口总量的比例就从1998年的11.01％降到2009年的4.83％。从1990-2009年在欧佩克出口量排序从第三名降到第七名(表2)。

表2 1990-2009年委内瑞拉原油出口量及其在欧佩克中的地位



    原始数据采自欧佩克统计公报，笔者编表并统一计量单位。

    无独有偶，同样资源潜力丰厚的天然气也出现类似情况。查维斯上台的1989年恰为委内瑞拉天然气产量峰值323亿立方米，但到2010年气产量却降到285亿立方米，仅为其上台时的88.2％。2000年天然气占一次能源消费的40.5％，2010年这一比例降至34.4％。2009年委内瑞拉进口天然气占其气消费量的9％。天然气供内需尚感不足，曾被查维斯大吹大擂的大规模出口的许诺更成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