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
然而,中国人口众多,资源稀缺,生态系统脆弱。美丽中国想要在国际舞台上展现绚丽多彩的光芒,想要在未来的世界上展翅高飞,必定要经历一场变革。不经风雨,难见彩虹。
毫无疑问,能源问题成为这场变革的重中之重。推动能源生产和消费革命,是党的十八大报告的明确要求。而大洋彼岸的美国发生的“页岩气革命”似乎给中国能源变革提供了“参考系”。但是,“页岩气革命”将在中国复制的声音却得到众多专家的质疑。非常规油气资源开发有可能带来的环境破坏问题就是最关键的原因之一。
惊人数字背后隐患重重
美国页岩气产量从2005年的200亿立方米激增至2010年近2000亿立方米。巨大数字背后留下了诸多环境问题。
厦门大学中国能源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林伯强说,环境问题主要是由页岩气特有的开发技术及其自身资源的特性引起的。现阶段页岩气的开发主要使用水力压裂技术,需要消耗大量水资源。在开发过程中,其自身含有的甲烷也会有所溢出。在页岩气勘探开发过程中,除了要面对常规油气开发所带来的环境风险之外,还可能承受新的环境风险与挑战。
首先是页岩气的开发需要消耗大量的水资源。页岩气开发所使用的水平井水力压裂技术的用水量是常规水力压裂井的50至100倍,平均每口井的耗水量达到3800立方米至15100立方米。据美国能源部统计,马塞勒斯(Marcellus)页岩气田钻一口井平均用水量为1.5万立方米,其中水力压裂的用水量占全部的98%。对于缺水的地区来说,页岩气开发将加剧水资源紧张局面。中国国家能源局石油天然气司副司长杨雷告诉记者:“如果盲目地使用大量水资源开采页岩气,造成的问题将是灾难性的。”
其次,页岩气的开发有可能造成水污染和空气污染。水污染主要是指压裂液对地下水源以及返排液对地表水源的污染。含有化学添加剂的压裂液有可能在页岩气的钻井和压裂过程中通过诱发地质断层等方式污染地下水源。而压裂后的返排液除含有压裂液中的化学添加剂外,还有一定量的烃类有机物、重金属和水溶性盐类等。处理不合格的返排液排入河流时,便会对地表水产生污染。此外,页岩气压裂注水需要大功率的柴油机提供动力,这会产生大量的废气污染物,对空气质量提出严峻挑战。
再次,页岩气在开发、运输及储存过程中会有大量甲烷泄漏,对气候产生影响。据统计,页岩气从开发到消费的整个生命周期内泄漏的甲烷是3.7%至 7.9%,而常规天然气仅为1.7%至6%。甲烷比二氧化碳有更强的温室效应,一吨甲烷所造成的暖化威力约是二氧化碳的25倍。欧盟对页岩气开发持保留态度,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页岩气开发对生态气候产生的影响。
环保优先是“黄金准则”
鉴于页岩气开发可能对环境产生的破坏性影响,在国际能源署(IEA)提出的页岩气开发环保工作的“黄金准则”中,信息互动、披露成为首要准则。 IEA副署长查理德·琼斯大使告诉记者:“开发页岩气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环境问题。环保必须有公众参与。他们是社区的组成者。社区与矿区的和谐共处是开发页岩气的基础,只有这样才会让开发人员意识到环保的重要性。”
比起页岩气开发的基础设施建设和技术进步等方面的问题,环境保护方面相关法规、政策的缺失是中国页岩气开发者更需担心的。中国页岩气资源分布大多数集中在缺水、少水以及人口稠密地区,大量的工业用水势必带来问题,影响民用水和其他工业用水的需求。
中国环境保护部环境工程评估中心副总工程师任景明说:“对非常规天然气的开发,我国目前的环境监管主要依照常规油气开采的法律法规。如果不能全面考虑非常规天然气开发的特殊环境问题,没有针对性的特殊条款规定,将很难防止污染的发生。”在火热的开发热潮面前,环境保护工作需优先考虑。
将环保准则落到实处
“量化政策监管和相关法律法规,这样才能更好地执行和贯彻高标准的环境绩效工作。”查理德·琼斯大使告诉记者,有针对性的预防、控制与监管才能将环保和安全工作落实到位。针对性源于具体的数据量化,这些数据则出自科学的研究和过往经验。
“需要借鉴发达国家的先进经验,并且在相关领域进行合作,结合自身情况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任景明说。美国具有开发页岩气的长期经验,形成很多条例、法规,并对以往不合乎实际发展的法律条款进行修改。因此,中国页岩气开发需要注重国际合作。
IEA所列出的“黄金准则”是各国发展页岩气进行安全环保工作的一个大框架,相关国家需结合实际情况量化条例、规定。“排污指标、环境影响的处罚标准等都要有具体的数字。这些细则需要依据国家实际情况制定、出台。”任景明告诉记者。
中国非常规天然气的开发依旧有很长的路要走。“千万不能因为能源方面的需求而忽视了环境保护等基础工作。”净化空气任务组织亚太区首席代表孙嗣敏博士提出了对中国页岩气开发的建议。在页岩气开发的热潮中,应保持一份冷静。将环境保护工作做到实处,不仅是出于对产业发展负责的态度,而且更符合人们对环境保护的社会需求。
美丽中国的目标并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在每个环节都要树立起生态文明的理念,并将其落到实处。大力发展页岩气是保障我国能源安全的必要选择。面对可能出现的诸多环境问题,我们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努力实现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相统一,全面建设美丽中国。